红藕香

邯郸学步,刻舟求剑。

活在妄想中。

【DN/L月】漫长的一天(6)

Summary:夜神月在L死去的那天不断循环。



6


2004年11月5日。

夜神月从他居住了不久的室内醒来,搜查总部的布置冰冷又现代,只放置着基本的生活用品,找不到什么可以寄托情感的柔软装饰。

就在这天清晨,在五光十色的回忆的召唤下,L下定了决心,站在渡的面前。他决心验证笔记本尾页所书的规则的可靠性。

这件事早就该做了,但他似乎还期待点什么别的结局似的,按捺了好几天。直到基拉重出人间,为了法律的尊严,为了他心中的正义,L不得不做出决断。

如果笔记的规则是真的,那么夜神月就清白无辜。如果规则是假的,那么一切就如L始终怀疑的那样——月曾和他朝昔相处,寸步不离,在逮捕基拉的问题上,是他最聪颖和坚定的战友,但如此美好清澈的存在,本身就是基拉所一手策划的。基拉设计了L,也设计了那个无邪的自己。

那么,现在的夜神月是哪一个呢?最清白正直的年轻人,还是最邪恶的野心家?

11月5日,就在11月5日,他预感他会得到全部的答案。

 

这一次,月现身得很晚,到达大厅时发现L不在。众位警察委婉地责怪了他的迟来,然后把寻找L的任务给了他。毕竟他们两个最熟悉,所有人一致认为。

月几乎瞬间猜到了L在哪里。

东京大雨如瀑,L站在天台上,从头到脚被浇了一身。

月打开了天台的门,朝他大喊,L疑惑地偏过头,附手于耳上,示意他大声一些。太嘈杂了,月的话语全被暴雨所淹没。

于是他们一起站在大雨中,脑袋湿漉漉的。还是L先想起回去,他大约是社交功能短暂地恢复了,为让人陪他淋雨而愧疚起来。

月在室内找到了毛巾,也给了L一条。他自己先擦了擦发梢,然后坐在台阶上,脱下湿漉漉的鞋袜,打算清理掉腿上的水渍。此时,L无声地靠了过来,捏住月的脚踝。

月一愣。

“对不起。”L突然出声,他抬眼望着坐在台阶上的月,深不见底的黑的眼睛里,似乎有无限悲哀。

月沉默地动了动喉咙。没有回应,也没有反抗。

L发梢上的水滴在了月的脚上。他拿起毛巾,仔细地擦干了月的脚,结果L的发梢水又滴了下来。L顿了顿,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工作,然而毫无意义,L身上湿漉漉的,水滴从他身上噼噼啪啪落在月身上,看起来永无止尽。

然而有什么能永无止尽呢?

月抖着手,举起了毛巾,捧着L的脑袋,缓慢地擦拭着L的黑发,直到毛巾变得湿漉而沉重,L的头发渐渐变得干燥起来,不再有积水打在月的脚上。月满意地看着手心里这颗珍贵的脑袋。

正在月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时,他突然猝不及防地“啊”了一声。给他擦脚的L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不知道碰到了月脚心的哪里。

月匆忙地把那个尴尬地尾音收回了腹腔。他紧张地蜷起脚趾,决心保持沉默。

但L的手坚硬、温暖、不可忽视。

“我挺擅长按摩的,就用这个作为致歉的礼物吧。”

这算什么道歉?这算什么礼物?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天,世界首屈一指的名侦探搜肠刮肚,只能想出这样的句子吗?

月在L手下又一次闷哼出声。他不再费心掩饰肉体上的反应了,因为此刻他的全部意志都在维系精神的运转。千万种情绪如同冰川的融水向他涌来,他脆弱的镇定似乎不堪一击,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点什么。在他大坝将崩的前一秒,仿佛是为了拯救他,L的手机响了。

是渡。

L清晨的决心有了答案。属于他们之间某一个人的终结,正在迫近。

“真是悲哀啊。我们就要分开了。”L朝他哀伤地一笑。 


刑警们济济一堂。

屏幕里,渡向众人宣布:已经有国家与他们达成了协议,同意尝试用死刑犯来做实验。所有人开始讨论如何运输,事后的量刑。

屏幕突然花了,无数信息正在被删除,众人纷纷错愕。

L摇摆着咖啡匙的手停滞了一下,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。

“诸位,死神它……”

月也恍然大悟。他看向时钟,此刻是2004年11月5日晚上8:20。

L倒了下去。

月下意识地冲了上去,在L磕到在地前,他抱着L温暖地身体,在L涣散的眼神里看见自己的倒映——一个英俊而悲痛的凶手。

他麻木地听着惊呼声、脚步声、警笛声在耳边接连响起。他的脑海里回放着L的倒下,L的模糊话,L在天台上孤独的背影,一路回放到昨天死神穿墙而过的样子。于是,在大厅周边的几个房间,终于,出现了另一本笔记。他在一间资料室的角落里,找到了一堆砂砾,还有一本一本笔记本。

现在他知道了11月5日为什么会循环,死神到底如何摆了他一道,也知道了他该如何把一切停止下来,但他只是翻开笔记,看着上面最新的那个名字,呆坐着。

L.Lawliet。

他出于礼貌,从未过问。原来这就是侦探的真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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