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藕香

邯郸学步,刻舟求剑。

活在妄想中。

【西伊】Une Rencontre Forfuite

一个脑洞的开头。不能保证有没有过程,但确定有结尾。


01
  伊路米和西索的偶遇,是因为伊路米的一桩生意。
  任务的地点在X市的中心某家酒店,门前站着一排持械的保安,厅内分布着重金聘用的保镖,香槟从舞池周围喷出,一场化装舞会,莺莺燕燕,奇装异服的化妆舞会正在欢愉的顶峰,主办人站在人群之中侃侃而谈,得意洋洋地享受着人生最后的时光。伊路米一身凤梨头绿皮肤的钉子装,完美地融入其中——他被人雇佣,前往谋杀这个晚会的主办人。
  让伊路米自己选,他不会选此时此地完成这项谋杀。伊路米更喜欢在无人的荒野、在僻静的道路、在众人的睡眠中完成暗杀,容易且高效。但是他有一个斤斤计较的委托人,更爱在喧嚣欢闹的盛宴之中给人惊吓,并且用比天价更天价的报酬确保这一点。
  所以,伊路米仍旧敬业地规划了这场暗杀。他习惯于在暗处行动,于是花费了他心爱的念针,控制了两名酒店的服务员,他们会为准点他切断电源,制造黑暗。当黑暗降临的那瞬间,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,就足够他在完成这场谋杀。
  十分钟之后,黑暗就会来临。
  伊路米发出嘎达嘎达的非人类语言,打发走了和他搭讪的人,在人群中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实在是穷极无聊,他假装成一名需要酒水的顾客,走向吧台。他提前踩过点,知道那里挂着的一整排时钟,他可以看见各个时区,可以在优路比安的黄昏,想象着艾珍大陆的清晨。
  他在吧台前找了一个空位,支着下巴,一个人从藏酒室后绕了出来。在目光相撞的一瞬间,伊路米识别出了危险。
  这里本该有个小丑贩卖酒水,但不是这一个——他染着火红的头发,身穿醒目的小丑装,但是既没有涂眼影,也没有描红鼻头,只在脸颊上贴了面妆,一侧是星星,另一侧是泪珠,看起来似笑非笑。在这个浓妆的世界,面前的妆实在算不上多么用心,但他的气张扬得令人想要躲开,那是一种毫不收敛的快乐,明明白白地宣告着——我刚杀了一个人。
  但伊路米已经坐在了座位上,所以他不打算动,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如果揍敌客家二十年的培养教会了他什么,那就是平静地面对每一件事。这个世界上,负责创造的人,会需要激情,但负责毁灭的人,需要的是平静。不来前方是阴谋还是灾难,无须紧张,每一份工作都会有它的坎坷。
  小丑漫不经心地顺了顺头发,伊路米注意到他的五官其实非常精致,当他说话的时候,语调还在兴奋地上扬,小丑从酒架上拿下一瓶酒,就好像他是一个真正的酒保似的:“先生,需要为您调一杯鸡尾酒吗♣~这里是标价牌~”
  伊路米歪着头看了看那份文明勒索的标价牌,思考了一下,然后气势磅礴地拍出一张钞票,选了第一款。
  小丑随意地将那张大面额的钞票压在酒瓶下,他用拿出酒杯,用修长的手指在杯口抹上食盐,依次倒入龙舌兰和柑香酒,灯光照映着琉璃的杯壁和红色的指甲 ,就好像沙漠中的爬行动物在刺入某种剧毒。他似笑非笑地将高脚杯推向伊路米,伊路米伸手去拿一侧的吸管,当吸管插进杯中的瞬间,火苗突然窜了出来,在那杯靛蓝色的液体上沉默寂静地燃烧,照亮了伊路米面无表情的脸。小丑带点失望又带点愉悦地将冰块投了进去,火焰溅到了空中,冰块的表层在酒杯中升华,混着火焰冉冉向上。
  伊路米一言不发地就着吸管啜了一口蓝色的燃烧饮料,失望地想,这种炫技的手法就是华而不实,这杯龙舌兰看起来还是炫目的靛蓝,实际上烧得太过,尝起来已经完全像糖水一类的玩意儿了。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负面评价,只是礼貌地开口提醒:“找零。”
  小丑恍然大悟般拉开了几个抽屉,依次翻找了一阵,发出了一声遗憾而又险恶的叹息,他握住了伊路米的手,沉痛地自白:“其实我不是这儿的酒保,我只是一个魔术师,你可以叫我西索。♣”
  伊路米善解人意地点点头,抽开了手,指着那张酒瓶下的钞票:“我懂了,西索君,那我可以直接拿回我的戒尼吗?”
  “但我已经开了别人的酒了呀♦,”西索皱着眉,好像一个舞台上被观众刁难了的小丑,他晃着酒瓶,眯起了眼睛,金色的虹膜阴晴不定,“要不,我给你补偿,表演一个魔术如何?~”
  一张纸牌凌厉地切向伊路米的脖颈。
  伊路米瞬间抬手,在它割断气管之前夹住了它。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,把纸牌还给了西索:“那也没问题。”
  西索凝视着他,突然放声大笑,这张狂的笑声引来了附近的注目,伊路米突然有点后悔——西索的杀气太明显了。
  西索猛地一伸手,同样的位置,依旧是伊路米的气管。在被触碰到之前,伊路米退了半步,但西索没有向前,他只是翻过手背,一叠纸牌躺在他手心,他缓缓地转开它们,像任何一个故弄玄虚的魔术师一样,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诱导式语气:“选一张吧,测一测你的命运。♠”
  伊路米不想看牌,他想确认他的目标没被刚刚西索四溢的杀气吓跑,但是他只是凝视着西索手上鲜红的指甲油,按捺住了这种欲望。他确定,西索是个节外生枝的爱好者。伊路米的肩上插着足够多的念针,但是没必要多杀一个人,平添麻烦。他迅速地翻了一张牌,还挺大。
  “记住了吗?”西索拿着那张牌,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,用花里胡哨地手法快速地切着牌,再一次摊开成圆形,一片背面朝上的纸牌中,一张鬼牌鹤立鸡群:“啊,我找到了。♠”
  那是一张大牌,但一般人们不说鬼牌是大牌。
  “你弄错了。”伊路米转身就走,他的目光扫到了他的目标,仍旧傻乎乎地呆在人群中,他在心里读着秒。
  “别急嘛,”西索闪身按住了他,呼吸在他耳畔汹涌,“这张鬼牌是我。而你和我紧紧相贴,所以是这张。♦”
  这根本算不上一个魔术,这只是一个标记,甚至没用念能力的标记,只要手法足够老道,哪怕是亚路嘉,也可以达到一模一样的效果。伊路米把气凝结在手上,确保万无一失,用力地推开了他:“你错了。”
  西索的背硌上了吧台,他用力地搓了一下鬼牌的背面,另一张牌浮现出来,金色的瞳孔兴奋地收缩:“哇❤~~黑桃Q,战争女神。真带劲儿。”
  空气中闪过噼啪一声。整个酒店的灯全灭了。
  黑暗降临,伊路米消失了。
  嘈杂的人声涌来,又在黑暗的包裹下衰弱,过了一阵,失去照明的人群又开始嗡嗡议论起这突如其来的断电。
  这短暂的片刻,对一个精心准备好的杀手而言足够漫长,伊路米从小学习如何避开的生者的挣扎,如何绕开将死之人精心构筑的马其顿防线,闪电般挥出献给死神的那一刀。无论生者纵情欢愉,还是万众瞩目,那些鲜活涌动的东西,都如同纸一样脆弱。
  明月当悬,月光下有他修长的倒影,却没有他的气息。
  杀人当然要用绝。西索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,他找到了杀手位置,或者说他自己念的位置——停电前他凑近杀手的时候,顺道把自己的念粘在了对方的身上。
  但是对方已经像一只无声的猫一样,轻盈地跃出酒店的窗户,在黑色的风中下落,又跳向远处的高楼,西索把手里的两张纸牌接连切向了他的后背,那个伪装成菠萝头的杀手在奔跑中敏捷地反击,把它们一一打回。
  照明依旧没有恢复,但是开始有保安打开了手电筒,西索被这亮光晃了一下眼,于是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迹。
  晚风下,黑桃Q不知所踪,鬼牌贴在墙上,被一根滚圆的念针钉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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